Skip to main content
 首页 » 现代诗

王昌龄是什么诗派的诗人?

2022年05月23日 19:47:492编辑

总体来说,王昌龄属于唐朝诗歌派别中的边塞诗派。

诗派这东西和武功的门派不一样。武功是你加入了哪个门派就学哪个门派的武功;诗派是你写了那种风格的诗就属于哪个诗派。武功是先入门派,诗派是根据你写出来的诗划分派别。

当然也不是说你所有的诗必须每一首都具备这个诗派的整体特征,只要你的诗在成就或者占比上明显倾向于这个派别,后人一般就会默认你属于这个诗派。

那么什么是边塞诗派?为什么说王昌龄是边塞诗人呢?

什么是边塞诗派?边塞诗是唐代诗歌中的一个重要流派。我们从以下5个方面来看一下它的特点:

1.内容上:边塞诗主要包括:描写边塞战争、边塞风光、风土人情,以及战争带来的各种矛盾如离别、思乡、闺怨等等。

2.形式上:边塞诗分七言歌行和五、七言绝句。比如高适的《燕歌行》、岑参的《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》都属于七言歌行体。中唐卢纶的《塞下曲》“月黑雁飞高,单于夜遁逃。 欲将轻骑逐,大雪满弓刀。”就是一首著名的五言边塞诗;王昌龄本人的《出塞》“秦时明月汉时关,万里长征人未还。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。”则是一首出色的七言绝句。

3.风格上:诗风悲壮,格调雄壮,淋漓尽致得表现了恢弘的盛唐气象。语言上雄浑瑰丽,情感上奔腾豪放。这些特点都使它获得了后世读者的追崇和热爱。

4.代表人物:边塞诗派以高适、岑参、王昌龄最为知名。当然属于这个诗派的诗人队伍很壮大,后面的名单还很长。例如:王之涣、王翰、李颀、卢纶、李益……

5.发展过程:边塞诗当然不是从唐代才产生的,早在汉魏六朝就已经出现了描写边关的诗歌,甚至可以追溯到更早的《诗经》,类似小雅中《采薇》这样的篇章,已经在描写战争的场面和战士们的生活、感情等等情形了。

到了唐朝诗歌空前的发展,诗人灿若群星,风格变化多样。在这个大背景下,边塞诗就逐渐成熟和壮大起来。

(此图片来源于网络)

诗人王昌龄1.王昌龄有一个顶级的诗人朋友圈。

王昌龄比同为边塞诗人的高适大6岁,比岑参大20岁,比王之涣小10岁,但是无论少长他们都和他是好友。其中的岑参为王昌龄写过一首《送王大昌龄赴江宁》的诗。

李白为他写过《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》:“杨花落尽子规啼,闻道龙标过五溪。 我寄愁心与明月,随君直到夜郎西。”替他怀才不遇。

他和王维同游过青龙寺,同访过高僧“昙壁上人”。为此,他写下了《同王维集青龙寺昙壁上人兄院五韵》。

这可以看出王昌龄的人缘是不错的。

李白和王维这一对不相往来的冤家,却共有王昌龄这一枚“人见人爱”的老友。其中意蕴颇耐人寻味。

王昌龄和孟浩然也是好朋友,说起来令人不免悲哀,孟浩然的死竟然是因为见到王昌龄太高兴吃多了海鲜,发病而死的。虽然这是个不幸,却从侧面证明了王昌龄在孟浩然心中的地位。

2.决定王昌龄写什么诗的是他的人生经历。

和初唐四杰王勃一样,王昌龄也是山西人。

年经的时候正了八百的学过道,大约二十六、七岁的时候“赴河陇,出玉门”,因此有机会写下了那些——边塞诗!

过了两年,他中了进士,开始在宦海中沉浮。

我们就不去细说他多次被贬官场失意了,比起他59岁被妒忌他才华的亳州刺史闾丘晓杀害的最终命运来,那已经算不上多大的人生悲哀了。

3.决定王昌龄边塞诗人地位的边塞诗。

上文提到的《出塞二首》其一,是今天的人们最最熟悉的一首王昌龄的边塞诗。它几乎成了王昌龄的代名词。

王昌龄的边塞诗中还有采用乐府旧题写成的《从军行》七首,其中的其四是这样的:

青海长云暗雪山,孤城遥望玉门关。

黄沙百战穿金甲,不破楼兰终不还。

我们来简单赏析一下这首诗,初步领略一下王昌龄边塞诗的艺术魅力。

前两句中的三个地名青海、雪山、玉门关首先把我们带到了遥远的边关。

接下来的“黄沙百战穿金甲“”一句充分体现了作者文字上高度的概括能力,这短短的七个字包含了非常多的内容:

(一)战士们戍边时间很久

(二)参战的次数非常多

(三)战斗很艰苦

(四)敌军很强悍

(五)边疆环境恶劣、荒凉

而末尾一句“不破楼兰终不还”,鬼斧神工的进行了慷慨激昂的转折,铿锵有力、掷地有声,一股“豪壮”之气勃然而出,强悍的表现力令人侧目。

王昌龄的边塞诗大多兼具这样的捕捉能力、概括能力和表现能力。语言凝练有力、节奏明朗协调、意境开阔深远。

王昌龄在边关呆的时间并不很长,能够跻身于边塞诗人之列,靠的是实实在在的实力。

当然他其它的边塞诗也值得好好欣赏,在这里我们就不去一一赏析了。

(图片来源于网络)

值得一提的是,“七绝圣手”王昌龄和久居边关的高适、岑参不同,他在边关逗留的时间并不长,但是依然成为边塞诗人中的佼佼者。除了边塞诗,我们熟悉的王昌龄的诗还有《芙蓉楼送辛渐》(一片冰心在玉壶)、《闺怨》(悔教夫婿觅封侯)、《送柴侍御》(明月何曾是两乡)等等脍炙人口的非边塞七绝篇章……

王昌龄能够成为边塞诗派的代表人物之一,可见他在边塞诗上的建树在他一生的作品之中所占的重要地位。

明代王世贞说:七言绝句,少伯(王昌龄)与太白争胜毫厘,俱是神品。在七言绝句方面他把王昌龄和李白画上了等号,李白是哪个量级的,没有人不知道。

说到底,边塞诗人王昌龄的诗神不神品,大家品后自有公论!(比V)

希望我的回答对题主能有所帮助。

也谢谢朋友们的阅读,我是襟亚!

——end——

王昌龄(698?~757?),字少伯,京兆万年(今陕西西安,也有说是山西太原)人。他出身寒微,青少年时期生活相当清苦。开元十五年(727年),考中进士,授秘书监校书郎。开元二十七年 (739),被贬岭南。北还后,又于开元末贬江宁丞,天宝七年再贬龙标尉,故世称王江宁或王龙标。安史之乱发生后,他返归故乡,途中被刺史闾丘晓所杀。他是著名的边塞诗人,也是中国七言绝句成就最高的诗人,被誉为“七绝圣手”。王昌龄个性极强,“不矜小节”,敢于直言,最终惹祸上身。

一、一身侠气,言信行果《新唐书》《旧唐书》等史料对王昌龄身世的记录寥寥,极为简略,据当代学者闻一多、陆侃如、冯沅君、傅璇琮、李珍华等先生的考辨,王昌龄生于武周圣历元年(698年)前后,出身寒微,少年时曾躬耕于灞上,过着清苦的生活。贫寒并未抹去他的功名意识。相反,他心高气傲,自幼便怀揣着报效国家社稷的热血丹心,《郑县宿陶大公馆中赠冯六元二》中说:

“儒有轻王侯,脱略当世务。本家蓝田下,非为渔弋故。无何困躬耕,且欲驰永路。”

在《上李侍郎书》中,王昌龄毫不掩饰自己的满腔热情:

昌龄久于贫贱,是以多知危苦之事。天下固有长吟悲歌,无所投足,天工或阙,何惜补之?苟有人焉,有国焉。昌龄请攘袂先驱,为国士用,棼丝之务,最急之治,实所甘心。昌龄岂不解置身青山,俯饮白水,饱于道义,然后谒王公大人以希大遇哉!每思力养不给,则不觉独坐流涕,啜菽负米,惟明公念之。

盛唐鼎盛的国力使当时的文人和武将都具有昂扬的信念、视死如归的豪情、为国效力的赤胆忠心。士人们无不希冀着得到君主王侯的“大遇” 。李白如此,王昌龄亦如此,他们都希望在此盛世中造就一番千古流芳的伟业。文人若成为“国士”,科举是一条较为直接的道路,唐朝诗人大都有漫游生涯,这种漫游既是增长阅历,也是配合科举应试求取声援的必要举动,积累必要的社会关系,增加入仕机会。

王昌龄在应试前,游历了汴、宋等地,途经嵩山、太行山。开元十一年(723年)前后至开元十五年(727年),王昌龄有大约五年的漫游经历。他一路从萧关西行,先后到达甘肃靖远(百草原)、甘肃岷县的临洮、甘肃敦煌西北小方盘城的玉门关、安息四镇之一的碎叶城(今吉尔吉斯斯坦北部的托克马克)。边塞风光与沙场激斗激发了他潜藏的侠义情怀,其性格中的肝胆侠气、重义轻身结合着赤心奉国的现实心愿,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。此时他的很多诗歌都折射出青年王昌龄的勇毅与胆略。沈德潜《唐诗别裁》评“少伯塞上诗,多能传出义勇”。用“义勇”一词,表达出王昌龄个性中慷慨奋勇、锐不可当的气势以及报效国家的壮志。王昌龄这时的边塞诗,是他青年时期性格的真实写照。他以激越的格调歌唱唐军声威,《从军行》最为典型:

青海长云暗雪山,孤城遥望玉门关。黄沙百战穿金甲,不破楼兰终不还。

他还用黯然低沉的笔调写边塞寒苦、战争惨烈以及戍边将士与将军的不同待遇:

奉诏甘泉宫,总征天下兵。朝廷备礼出,郡国豫郊迎。纷纷几万人,去者无全生。臣愿节宫厩,分以赐边城”(《塞下曲四首》其三)。

以汉武帝比喻唐玄宗,汉武帝为了得到汗血宝马,不惜发动对大宛的侵略战争,唐玄宗嗜马,也极尽奢侈,《资治通鉴》中记录唐玄宗初登基,便有牧马二十四万匹,后发展至四十三万匹,玄宗把它们按照颜色不同分群,史载“望之如云锦”,还把养马官府提到三司同等的位置。王昌龄此诗乃以边塞将士的命运做对比,是有委婉讽喻意味的。他还以愤怒的情感批判玄宗开边拓疆的非正义战争,如:

“饮马渡秋水,水寒风似刀。平沙日未没,黯黯见临洮。昔日长城战,咸言意气高。黄尘足今古,白骨乱蓬蒿”(《塞下曲四首》其二)。

从王昌龄的这些诗句来看,更多侧重于关注战争带给双方的摧残,是具有深广的关怀和同情的。然而王昌龄青年时代报国沙场、浴血杀敌的豪侠之梦终未能实现,留下的是重然诺、轻生死,言必信、行必果,源于古之游侠精神的因子,影响了他的一生。

二、不矜小节,轻肆直言王昌龄本欲投笔从戎,投身边塞以立军功,但当他身处其中,目睹了真实的战争景象,看到戍边战士历经腥风血雨马革裹尸,埋骨他乡,不免兴起息兵罢战之意。殷璠说:“余尝睹王公《长平伏冤文》《吊轵道赋》,仁有余也。”(《河岳英灵集》)足见王昌龄并非好战之人,而且他最初的游历本意也是为着响应行卷之风而声援科举。于是,他离开塞外后,重踏科举道路。葛立方《韵语阳秋》指出:“观王昌龄诗,仕进之心,可谓切矣!”可见王昌龄从未对自己追求政治功名的情怀加以掩饰。

在《从军行》其一中,他提到了这样选择的原因:“百战苦风尘,十年屡霜露。虽投定远笔,未坐将军树。早知行路难,悔不理章句。”这首诗运用的“定远笔”“将军树”两个典故,很清晰地反映出王昌龄的性格与品性。前者出自《后汉书·班超传》,班超少有大志,但因家庭贫 困,依靠帮官府抄书来维持生活,非常辛苦。有一次,班超毅然辍业投笔感叹:“大丈夫无它志略,犹当效傅介子、张骞立功异域,以取封侯,安能久事笔砚间乎?”班超怀揣着鸿鹄之志,被汉明帝委派出使西域,遂立大功,封为定远侯,终于实现了毕生志向。后者出自《后汉书·冯异传》, 冯异辅佐光武帝争夺天下,每当其他将军坐在一起讨论功劳时,他经常独自退避到树下,人称“大树将军”。他为人谦虚退让,有开国之功却不骄矜,光武帝盛赞之。王昌龄是非常钦羡班超和冯异的性格与功名的,但对自己弃文从武却没能取得班冯那样功绩,感慨非常。

于是,他打算换一条通往成功的道路。开元、天宝年间,进士科兴盛,通过此科授官升迁较他科概率更大,王昌龄在开元十五年中李嶷榜进士,后中博学宏词科,先后任秘书省校对和汜水尉,至于两个官职的先后顺序以及中博学宏词科的具体时间,大约是自开元十五年(727年)至开元二十五年(737年),乃王昌龄的官宦生涯。在此阶段,王昌龄从三十四岁至三十九岁共五六年的时间一直居于长安,且一直保持着九品的官位。

可这时,身处微官的王昌龄,不矜小节的个性给他带来了仕途上的大麻烦。开元二十五年(737年),王昌龄获罪被谪岭南,由于史料不详,具体情况亦不得知。在《见谴至伊水》中,他写道:“得罪由己招,本性易然诺”,言语间似乎暗示此次贬官由于“易然诺”的个性导致。他的好朋友孟浩然作《送王昌龄之岭南》叹:“洞庭去远近,枫叶早惊秋。岘首羊公爱,长沙贾谊愁……意气今何在,相思望斗牛。”把王昌龄比作少有才名,却受到朝中权贵排挤被贬的贾谊,在他看来,王昌龄自嘲的“由己招”,乃有被冤枉、不公平的成分。王昌龄的另一个朋友常建也颇为愤然:“谪居未为叹,谗枉何由分?”“翻覆古共然,名宦安足云。贫士任枯槁,捕鱼清江渍”(《鄂渚招王昌龄张偾》),明言王昌龄和张偾乃由“谗枉”而招致“谪居”。无论如何,王昌龄这次贬谪是由于“不矜小节”而轻易许诺他人导致的。不幸中的万幸,此次贬谪第二年,王昌龄便遇赦北返,任职江宁丞。

然而王昌龄并没有吸取第一次贬逐“由己招”而致“得罪”的教训, 在任职江宁丞期间,他试图回到长安去活动,以求迁回京城未果,王昌龄毫不留情地写下了一首政治意图颇为浓厚的诗《宿灞上寄侍御玙弟》。王玙是王昌龄的族弟,任太常博士、侍御史,充祠祭使。王昌龄寄诗于他是有特定原因的,诗中首先讽刺了唐玄宗宠爱杨贵妃,醉生梦死,不理朝政:“孟冬銮舆出,汤谷群臣会”,指玄宗与贵妃去骊山温泉宫,在彼赐会群臣;“是时燕齐客,献术蓬瀛内。甚悦我皇心,得与王母对”,指方士、道人向玄宗进献仙道术,让皇帝和贵妃都非常愉悦。王昌龄在诗中最后揭露了朝廷“公论日夕阻,朝廷蹉跎会”的黑暗政治。从这些诗歌来看,王昌龄对时政的批评是不加掩饰的,这也侧面反映了他的性格。唐玄宗宠爱杨贵妃,不理朝政,重用奸相,很多诗人都曾在诗中表达对国政的忧虑以及对奸相权倾朝野的不满,但即便自命不凡如李白,也只采用借古讽今的手法来寄寓个人意见,王昌龄却嫉恶如仇,肆意直言。而且当时唐玄宗将朝政权柄都交给李林甫,妄想安心地做“太平君主”,但凡有稍微敢于直谏者,均遭流放、贬黜。王昌龄在这样的环境下,能以微官身份寄诗给政府官员王玙,是需要胆识的。然而正因为他的直言不讳、毫无忌惮、不留情面,本性中的率诚与无畏,使他再次遭遇流放以致死于非命。闻一多先生认为,在盛唐诗人中,王昌龄个性最为显著,由此看来并非虚言了。

三、冰心玉壶,心地莹洁王昌龄的性格并非只有外向型的侠义豪迈、不矜小节,他也具有深邃沉郁的内向型性格。天宝以后,豪贵雄盛危机四伏。在开元时期,胸怀天下、投笔从戎、建功马上的文人,多数遭遇挫折,昂扬劲健的精神人格已成过去,天宝时期深沉、现实、奇崛的诗风伴随社会的分化逐步来临。在时代即将巨变而呈现出的风雨先兆中,王昌龄展现了恪守不渝、冰清玉洁的人格操守,这在奢靡日盛、危机四伏的社会变革中,尤为难能可贵。

天宝元年(742年)初春,王昌龄被任命为江宁县丞,从天宝元年至天宝七年(748年),都在江宁丞任。七年微官,并不如意。当他登上江苏丹阳的芙蓉楼,离情触怀,感慨平生,写下《芙蓉楼送辛渐二首》,诗云:

寒雨连江夜入吴,平明送客楚山孤。洛阳亲友如相问,一片冰心在玉壶。

丹阳城南秋海阴,丹阳城北楚云深。高楼送客不能醉,寂寂寒江明月心。

玉壶冰心,寒江明月,纨素洁白,芒寒色正。经历了人生坎坷的王昌龄,展示出他性格中最为高洁的朗练风骨。诗中没有世俗的应酬,没有卖弄的文字游戏,更没有送别的无病呻吟。在一片孤寂而纤尘不染的幽微夜色中,王昌龄用最真醇的语言,既向辛渐、洛阳亲友,也向自己,强调了内心的高洁操守。王昌龄的好朋友岑参同样用类似的语言赞美过王昌龄,说他“心与湖水清”(《送许子擢第归江宁拜亲因寄王大昌龄》)。后人纷纷称道之,黄叔灿盛誉为“自述心地莹洁,无尘可滓”(《唐诗笺注》),均将此诗比附王昌龄的人格加以阐释。

王昌龄深知,怀揣冰清玉洁的操守,在他身处的那个时代,势必要忍受孤独与寂寞,势必要历经辛苦。但他不止一次地在送别好友的诗歌中表露坚贞的胸臆,或用高洁的事物加以比附,如另一首诗《送任五之桂林》:

楚客醉孤舟,越水将引棹。山为两乡别,月带千里貌。

羁谴同矰纶,僻幽闻虎豹。桂林寒色在,苦节知所效。

从诗中“羁谴同矰纶,僻幽闻虎豹”可见,此诗作于王昌龄贬谪时期,同为天涯沦落人,两人都处于人生最艰难的时候,自然有惺惺相惜、同苦共难的心理。但是诗中却没有伤别与慰问,唯见勉励情谊。王昌龄说“桂林寒色在,苦节知所效”。“苦节”出自《周易·节卦》,其云:“苦节不可贞。”后以艰苦卓绝、守志不阿谓之“苦节”。这与前一首送辛渐的诗歌一样,实际上是一首剖露自我情志的自白书。明知自己莹洁如玉、不愿随波逐流的个性会活得非常辛苦,却仍然竭诚尽节,金石不渝。此处“桂林”一词双关,既指地名,又暗寓犹如桂树之林淡然贞定、心怀幽贞的品节。

当然,这都是王昌龄在诗中明言的情操。还有很多诗中,他并未阐明自己的风骨与灵魂,只是描写了幽独缥缈、高远隐约的事物,以此来衬托、寄意,强调自己孤洁独抱的情操。如《听弹风入松赠杨补阙》:

寥落幽居心,飕飗青松树。松风吹草白,溪水寒日暮。

诗中用了青松寒溪意象,来揭露自己的孤傲自许。《赠史昭》:“握中何为赠?瑶草已衰散。”《同从弟销南斋玩月忆山阴崔少府》:“千里其如何?微风吹兰杜。”都袭用《楚辞》的香草美人手法,以兰杜、瑶草比喻君子之德。此时的王昌龄,注重修身养德,正如他自己说的“谁识马将军,忠贞抱生死”(《留别武陵袁丞》)。保有人格的坚贞,忍受灵魂的孤寂,这是王昌龄最后的选择。

四、出处不合,忠贞难伸王昌龄有一生忠贞的决心,却没有马援这样的机会。晚唐诗人罗隐路过江宁时,想到此乃王昌龄曾任职处所,不由得发思古之幽情,叹道:“漫把文章矜后代,可知荣贵是他人。”(《过废江宁县》)一语道出王昌龄高妙诗文与贫贱人生的“不合”,其间巨大的落差,使后人对王昌龄的悲剧产生无比同情。他自幼理想远大,功名心切又才华出众,然而命运之神最终似乎给他开了一个玩笑。

天宝七年(748年),五十一岁的王昌龄再贬为龙标尉。王昌龄的行径路线与前一次大略相同,从南京溯江而上,经宣城至九江,深秋到达岳阳龙标地界。此时王昌龄虽然心境落寞,但也不至于绝望,谪途所作的“明主恩深非岁久,长江还共五溪滨”(《至南陵答皇甫岳》),“鸷鸟立寒木,丈夫佩吴钩。何当报君恩,却系单于头” (《九江口作》),从报君恩、佩吴钩等心理,看出王昌龄对功业仍然是充满希望的。而“尧时恩泽如春雨,梦里相逢同入关”(《西江寄越 弟》),“湘中有来雁,雨雪候音旨”(《巴陵别刘处士》),“明祠灵响期昭应,天泽俱从此路还”(《别皇甫五》)表达了希冀圣恩骤降,等候赦免音旨的期望,这是王昌龄在谪境的企盼,自己充满对第二次贬谪被召还的信心,始终保持着一种乐观的精神。在龙标所作的《送柴侍御》:

沅水通波接武冈,送君不觉有离伤。青山一道同云雨,明月何曾是两乡?

他坚信第二次贬谪必定如前一次,定能全身而返。以至于在年近六旬时,王昌龄还挥笔写下《箜篌引》以论边事,提出息兵止戈,用怀柔策略处理边境战事。

比起李白较有文人气的放纵宣泄,王昌龄似乎还有另一种耿介自持、源于侠义精神的骨气。李白更重于自我实现,而王昌龄侧重于为国分忧而非苛求于功名,因而同为历经乱世,王昌龄与李白便有了不同的结局。天宝十四年(755年),安史之乱爆发,王昌龄由龙标折返故里。《新唐书·王昌龄传》说:“世乱,还乡里。”实则当时江淮尚且稳固,王昌龄并非无故离岗还乡,乃因大赦而离开龙标,重任新职,当时京洛有贼兵阻碍,所以才绕过京洛,途经亳州,最终被“晓素愎戾,驭下少恩,好独任己”(《旧唐书》)的亳州刺史闾丘晓所杀,个中具体原因未成定论。当世人为其偶然降临的厄运而扼腕叹息之时,经沉思静虑,方能领会到此乃偶然中的必然悲剧。

结语:王昌龄是盛唐时期具有侠客情怀的文人,他的赤胆忠心,他的两度远谪,无一不是他性格与时代相互抵牾的结果。从这个角度来看,王昌龄被杀,偶然中早已定下必然。千百年后,当我们读到“洛阳亲友如相问,一片冰心在玉壶”时,还能笃定这位看似纵横恣肆、任诞放旷的诗人,实则有一颗怀瑾握瑜的君子之心,那么或许为我们更全面理解这位边塞诗人,“七绝圣手”命运多舛的悲剧人生,有了更多的一个维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