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说几个大家对打油诗和正经诗区别的错误认知:
是格律上的区别吗?不是。
在旧体诗这个范畴中,讲格律的只有近体诗,诸如古诗、乐府、歌行都只需押韵就可以了--------如果不讲格律就是打油诗,那么岂不是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、《长歌行》、《孔雀》东南飞都算是打油诗了?那么如今符合格律油腔滑调的各种老干体就不是打油诗了?
是用词俚俗的区别吗?也不是。
杜甫的古诗用词也俚俗,《羌村三首·其三》第一句就是“群鸡正乱叫”,这与我们大家公认的打游诗“江上一笼统”有何差异?诸如宋代打油诗中“是非只为多开口,记否朝廷贬汝无”算俚俗吗?并不算----这种类似通俗的诗句在诸名家文集中不在少数:比如欧阳修的:“等闲妨了绣功夫,笑问,鸳鸯两字怎生书。”《南歌子·凤髻金泥带》;李清照(伪)的“教郎比并看”(《减字木兰花》)
如果俚俗是打油诗的特色,如上的小词、古风也算是打油诗了吗?
由此及彼,那么很多答主某度之后的“出语俚俗、诙谐幽默、小巧有趣的诗为“打油诗””很显然只是隔靴搔痒的注释罢了。
实际上,打油诗和诗的区别就是【立意】的问题罢了。
《宋玉对楚王问》中有这样的记载:
楚襄王问于宋玉曰:“先生其有遗行与?何士民众庶不誉之甚也!”宋玉对曰:“唯,然,有之!愿大王宽其罪,使得毕其辞。客有歌于郢中者,其始曰《下里》、《巴人》,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。其为《阳阿》、《薤露》,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。其为《阳春》、《白雪》,国中有属而和者,不过数十人。引商刻羽,杂以流徵,国中属而和者,不过数人而已。是其曲弥高,其和弥寡。这段对《下里巴人》和《阳春白雪》的解释,大约就可以用来解释打油诗和诗区别了。
(宋玉)
诗的本质是【诗言志】,因此在诗的创作中,是有明确的思想、感悟甚至是理想抱负主题的,并且通过诸如五七言、近体、绝句等体裁来将这个立意表现出来的,因此,好的旧体诗可以称之为“妙手偶得”、“古拙质朴”、“天然雅趣”等等等
而打油诗不同,打油诗的立意(或是有意,或是无意)就是“嘲谑”、“戏弄”、“逗笑”,所以才显得格调不高。
如果用个比喻来形容,就是这个人生得猥琐,不管是西装革履还是蓬头垢面都是猥琐,而如果生得堂皇,就算是粗缯大布裹生涯,也是会显得“腹有诗书气自华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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