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kip to main content
 首页 » 当代诗

白居易白头诗词(白居易 白发诗)

2022年09月11日 00:45:1529

谨以此文献给渐渐老去的人们。

可怜白发生

文/丁波

好几年前的元旦前夜,和一众朋友在歌厅唱歌迎新年,其间上卫生间时,镜前灯下,一根白发倔倔地挺立,心里悚然一惊,一使劲,把它拔除了。那是新年到来之际的一份纪念。

白发的出现,是岁月的一种宣告。

年轻时,批阅学生作文,看他们写父母的白发,总觉得他们编造,我想他们的爸妈也就四十岁左右吧,哪里来的白发?在我的意识里,总要到了五六十岁才可能滋生白发,却原来,白发真的是可以来得很早的。

和外婆、妈妈一样,我的白发从前额开始生长。一开始,是零星的,闲来无事,会把躲藏在黑发中突兀的白一根根拔除,好像拔掉它们,就可以还我一个完美的青春。有时候,会让儿子帮我拔,就像当年我给妈妈拔一样。儿子很小心,生怕弄疼了我,扒拉开黑发,把一根白发挑在手里,稍一用力,白发已然握在了手里。一会儿,一根根白发纵横着躺在了桌子上,重新编织着岁月的纹理一般。有一天,儿子拔了一会儿,突然泄气地说:“妈妈,不要拔了,拔不干净的了。”我翻翻额前的发,果真。自此,白发丛生,也随了它去。

白居易白头诗词(白居易 白发诗)

听人说:白发不能拔,拔一根长十根。不知道有无科学依据,但我相信这话里有禅机,白发是时光的馈赠,一旦拥有,便不可收拾,难不成你能以一己之力违拗光阴?

一丛白发伤人怀。古诗中写白发的诗不少,岑参有《叹白发》:“白发生偏速,交人不奈何。今朝两鬓上,更较数茎多。”卢纶有《白发叹》:“发白晓梳头,女惊妻泪流。不知丝色后,堪得几回秋。”杜甫沉郁:“白头搔更短,浑欲不胜簪”“出门搔白首,若负平生志”。李白豪放:“白发三千丈,缘愁似个长”“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丝暮成雪”。白居易更喜欢白发诗:“少年辞我去,白发逐梳落”“有恨头还白,无情菊自黄”“鬓发茎茎白,光阴寸寸流”“白首谁能住,青山自不归”……看来,古今一样,多情应笑,早生华发。

白居易白头诗词(白居易 白发诗)

古人怕是没有染发的机会,白了头也就只能白了头。今人不同了,各色染发剂,可以遮盖白发呢。可是,染发剂不会生长,白发可是会生长啊,一两月后,染过的头发一片乌青黛黑,但它们根部齐刷刷地又冒出一茬雪白,顶在顶上,越发地突兀,让人无奈。白发啊,是从走向衰老的生命深处滋生出来的。化学的染发剂,并不能与岁月的染发剂抗衡。

每一根白发,都有它生成的理由吧。也许一场病痛,就熬出了几根;也许一段忙累,就催生出几根;也许一阵艰深的思索,就能制造几根;也许一次牵肠挂肚,就磨出了几根;也许一夜撕心裂肺,就白了一片……每一根白发,都在讲述着一段生活的故事。

老孙是少白头,到了现在,更是白发普生。我心疼他,让他少动脑筋,免得滋生更多白发。可是,他哪会听我的呢,依然在文字堆里淘洗,做着为他人所不屑的用功。每次去理发,理发店的店员便要怂恿他:“染发吧,白发太多了!”老孙倒也痛快:“好的,全部染成白色。”年轻店员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
我所认识的人中,有一个头发全白的人,那便是大学教我们古代文学的刘老师。二十多年前,他给我们上课时,便好像有零星白发,大概也是少白头。他讲课很用心,常常是引经据典,边讲边板书。教室里有上下左右共四块移动黑板,刘老师往往是一黑板一黑板地板书,而且是纵写的,字体带着古意,一堂课下来,往往是手上沾满白色的粉笔灰,衣服上有时也会有染上些许白色。我那时写作文,就写:那飞扬的粉笔灰啊,染白了老师的发。现在,还在文学院教书的老师,依然兢兢业业,教书育人,研究笔耕不辍。再过几年要退休的他,已然是一头彻底的白发,白得纯粹,白得烂漫,宛如秋光中的一片芦花,反增一种学士风范。我猜想刘老师从没有为他的白发烦恼过,也没有时间去操心头发的事。

想来也是,人生如四季,季节各有其美,何种季节就呈现何种风貌,在秋季要去模仿夏季,就很勉强,不如听其自然,到什么季节就享受什么季节。

这样看来,我家老孙倒还是想得开,顶着一头或黑或白的发,孜孜以求,不知老之将至。这样挺好。

阅读延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