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岛的诗歌晦涩、 难懂！
还有人他的诗歌中充斥着不健康、绝望、悲观主义、 虚无主义等等。
但，这是对诗人早期而言的。
那个时候，晦涩难懂，不是北岛一人，而是对那些“写得十分晦涩、怪僻，叫人读了几遍也得不到一个明确印象，似懂非懂，半懂不懂，甚至完全不懂，百思不得其解”的作品, 称为“朦胧体”。本质上它是一种受压抑、受排斥的话语不得不采取的表达策略…
我们先看早期的一首：
《一切》
一切都是命运/ 一切都是烟云/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/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/ 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/一切苦难都没有内容/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/一切交往都是初逢/ 一切爱情都在心里/ 一切往事都在梦中/ 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/一切信仰都带有呻吟/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/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
如果把这首写于1976年的诗歌放在今天年轻人面前，一切文字都只是文字！一切就只是十四行的诗，多少人能感受到因时代而烙印的感情伤痕，有多少人体会出对人生的深沉感叹和苦苦的思索？
北岛最为著名的代表作：
《回答》
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，
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。
看吧, 在那镀金的天空中，
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。
冰川纪过去了，
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?
好望角发现了，
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?
我来到这个世界上，
只带着纸、绳索和身影，
为了在审判之前，
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:
告诉你吧，世界
我一不一相一信!
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，
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
————这是典型的朦胧诗派写作方式，也被誉为告别一个时代的“宣言书”，冷峻、坚硬的诘问，把诗歌的强烈反抗意识热热烈烈地翻开来，让我们听到了觉醒的声音并看到一个挑战者的形象。
北岛曾说:“我们这些作家当年被批判也好被赞也好，反正一夜成名，备受瞩目。突然有一天醒来，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，这种巨大的反差，会特别受不了。那是我生命中的一大关。慢慢的。 心变得平静了。 一切从头开始——作一个普通人， 学会自己生活， 学会在异国他乡用自己的母语写作。那是重新修行的过程，通过写作来修行并重新认识生活，认识自己。”
北岛从一开始就不愿被定义为“朦胧诗人”，因为那是别人强加给他的，流亡之后，他的诗歌发生了重大变化，最初的《今天》，和现在的《今天》，北岛的诗歌，既是时代的见证，又是漂泊的沉思，需要仔细玩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