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文:
鄂渚逢游客,瞿塘上去船。
峡深明月夜,江静碧云天。
旧俗巴渝舞,新声蜀国弦。
不堪挥惨恨,一涕自潸然。
赏析:
这是一首送别诗。友人杨秀才要进蜀游玩,他写下了这首诗为赠。诗歌以过瞿塘、入四川的一路之所见入诗,但查阅张祜资料,诗人游览过的地方很多,但却未见有过瞿塘、入四川的记录,诗中所写,大概是他根据知识想象出来的。但想象正是诗歌创作的翅膀,我们就欣赏诗人把想象入诗的高超功力好了。
第一联“鄂渚逢游客,瞿塘上去船”写送别。大概是正在名山大江游玩的张祜,在湖北地界长江边上,与将要出游蜀地的杨秀才相“逢”吧。此刻,杨秀才(也就是诗句中的“游客”)正要登上溯流往瞿塘峡而去的客船。——诗歌毕竟是形象思维的产物,诗人这两句诗,把送别的场景与环境活灵活现写出来了。
第二联“峡深明月夜,江静碧云天”,写的是入蜀必经的水路——瞿塘峡。瞿塘峡两岸都是峭壁陡崖,是三峡中一处险峻的河道,但瞿塘峡风景的俊美也是自古以来骚人墨客多为吟颂的。此联写的就是诗人想象中的瞿塘峡夜晚俊美的景色:逆流而上的客船处于两岸峭壁之中,就像在深深的峡谷中行走似的;抬头是夜晚的明月,是云天碧蓝的夜空,低头是夜里显得更为宁静的江面。这是多么令人赏心悦目的自然景象啊!
第三联“旧俗巴渝舞,新声蜀国弦”,写的则是杨秀才将要去的蜀地的人文景观。“巴渝舞”是“旧俗”;而蜀地特有的弦乐——“蜀国弦”奏响的却是“新声”。这 “巴渝舞”和 “蜀国弦”和谐的配合,一“旧俗”,一“新声”,反映了蜀地特有的文化风采。诗人想,这样的文化风采,是必然会给杨秀才以心旷神怡的视觉与听觉的享受的。——这样的人文景观,当然也是诗人凭自己的已知知识想象出来的。
第四联“不堪挥惨恨,一涕自潸然”,又回到送别的事情上来了。自古以来,送别诗大都离不开离愁别恨,凄凄惨惨戚戚的,大概张祜也不能脱俗,于是有了这么最后两句。你杨秀才尽管入蜀途中会看到瞿塘美景(如第二联所写),会感受到“巴渝舞”和 “蜀国弦”的欢愉(第三联所写),但这些都是不能把我们之间的离愁别恨一挥而去的,想到这里,我的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潸然而下了。
从这首诗中我们可以看到,诗人构思诗歌的功底是相当深厚的。本来,偶然的相遇,偶然的送别,是平常不过的,但诗人把这送别写进诗歌的时候却场景化、具体化了;同时还通过想象,把友人要去的地方写得如此美轮美奂,令人向往。诗人描写与想象结合的功夫,的确令人不能不称赞。至于最后两句,看来却是败笔,因为它与全诗的欢愉的情调是完全格格不入的。